朱东水老师乡村琐忆散文：后坡门市部

2021年11月19号，是朱东水老师工作40年纪念日，特刊发朱东水老师《乡村琐忆》文章《后坡门市部》作为纪念。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后坡门市部

１９８１年１１月１９日,父亲领着我到固河基社(“基层供销社”的简称)报到,随后被分配到离家只有四五里地的后坡中心店门市部.当时父亲跟他的领导说哪里活脏活累就叫我到哪里去干,要管得严一些.很快,父亲给我买了一块手表和一辆崭新的大金鹿自行车.在当时,那是最时髦最昂贵的物品了,由此可见父母对我的期盼之心和爱护之情.

因为我父亲退休前是副主任,我和崔支书、朱主任和孙股长他们早就熟悉,打好招呼后,朱主任带我到后坡门市部,见到经理郭汉林,实物负责人朱宝明和业务员小陈.朱主任交代说:“基社研究决定,调小陈到基社当保管,由东水接替在门市部做业务员.”中午大家一块吃了一顿饭,下午朱主任就带着小陈走了.

晚饭时,汉林叔就教我和面蒸馒头,他说,因为他和实物负责人朱宝明两个人家都在农村,家里有责任田,门市部一不忙了,还须回家帮忙种地.那年,他俩都34岁,家里有大人孩子,回家帮家里人干农活时,门市部就经常剩我一个人,不会做饭吃什么! 我们门市部的三个人,每人每月交16块钱的伙食费,大家在一起搭伙吃饭.当时,我的工资是24.5元.

从第一天起,我每天早晨起来就打扫卫生,把门市部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把玻璃擦得亮亮堂堂.早、中、晚三顿饭的时间就学着做饭.饭后,挤时间学习算盘,记各类商品的价格.每天记账、算账,抬货、摆货,虽然累些,但过得很充实,再加上吃得好,睡得香,短时内便胖了起来,体重明显增加.

门市部共有七间房子,东西两头的房子住人,房子两头的后院还有一个耳屋存货,中间五间是门市,有副食、布匹、烟酒糖茶、日用百货、生产资料等,商品多样齐全,远近十里八乡来门市部买东西的人很多.门市部的物资总价值５万元左右,按当时的家底,是整个固河基社最大的门市部.那时,后坡已经立了集市,逢集便忙得不可开交,加上自己又是新手,业务不熟悉,一时间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

一个多月后,业务逐渐熟悉了,有的工作自己也能拾起来了.每当收了十元、五元面值的钱,就放到坐柜里,隔三五天他们就叫我到基社里送一次钱,有时多出的十元或五元一张的钱,我就带回去交给他们.有时门市部的抽屉里、地上也会有散落的钱,但我从未动过窃为己有的心思.他们见我实在,很快就放心了.

年底到了,村东头在外开大车的李存和,带回来几捆蒜苗,因那时冬天很少能吃上青菜,大家都感到很新鲜.郭汉林经理分给我一捆,过年时带回家,全家吃上了用新鲜蔬菜包的饺子.我还带回门市部分给的两瓶“景芝老窖”,买了两挂五百头的鞭炮,年三十晚上放了,一家人很高兴,过了一个欢乐的春节.

1982年正月初二,我早早地到了门市部值班,心情格外好,积极性很高.门市部郭汉林经理和实物负责人朱宝明对我很关心,我们一起吃住,感情也很深,生活得非常充实.每集都买一点猪肉和青菜做着吃,他们不吃肥肉,都让我享受了,久而久之,后来就特别能吃肉.不过我自己在门市部时很知道节省,常常吃咸菜,就是这样我心里也高兴,比在家里干农活轻松多了.

固河公社的干部、基社的一些同事来玩时,我们就改善伙食,到后坡东头郑家去买一个小烧鸡,切点熟肉,再炒上几个菜;有时在集上买了活鸡,自己宰杀洗净,炖得更有滋味,更好吃.业务不忙时,我也坐下来陪着喝几杯酒,听他们拉呱,读读社会这部无字书.

街上有头有脸好吃喝的人,也经常去门市部玩.后辛村的书记张发财无论打了兔子还是捕了鱼就去门市部,叫上侯连奎、李洪祥等人,炖一锅大家围在一起喝点酒.在县广播局工作的洪河叔回到家就经常去,他还讲了为何前后坡过去叫“窑子坡”的典故.每当来客,汉林叔叫我去买熟猪下货,或买活鸡自己宰了炖.有一次我把鸡宰杀刚放进热水,小鸡忽地站了起来,这是因为没有把鸡的气嗓拉断,大家笑了,连忙过来帮着我处理.一次他们在后坡和后辛接界的大湾里用拉网捕鱼,叫我去帮忙,大家原本以为一定会逮到好多鱼,结果忙了一晌午,只逮到一条二尺长的草鱼.在门市部我学会了做饭、炒菜,还学会了蒸馒头、蒸包子.

后坡东头卖烧鸡的郑师傅的母亲信基督教,她劝我相信耶稣,还给我讲一些相关的故事.她说有一个人相信耶稣,有一天正在屋里干活,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说:“赶快上东房山.”他起身四处看了看,没有人呀,便低头继续做事.忽然又听到刚才的声音,他赶快走出屋门,刚到天井,房就倒了,他赶忙向天祷告,认为是主保佑了他.她还讲过一个飞行员的故事,说是飞行员的姐姐和母亲都信耶稣,有一次飞机出了故障,飞行员吓坏了,心情很紧张,连忙闭上了双眼,以为自己必死

无疑了.待了好大一会儿,飞机却依然飞着.他睁开眼一看,一个妇女在帮他开着飞机,再仔细看时,女的不见了,飞机却排除了故障,相机自动拍下了妇女帮他开飞机的镜头.从此,飞行员信耶稣这个救世主了,认为是“主”在帮他开飞机.她讲得虽有些神奇,但我没有信她的,认为这是迷信,不过每逢星期六晚上,就有好多人经过门市部前的大街,到后坡村东头做礼拜.前几年,我打听过后坡村的人,听说郑家老太太80多岁了,到现在还很壮实.有没有耶稣、有没有神,我认为大可不必深究,不过人应当有信仰,信仰就是一种精神支柱,只要坚持与人为善,多做有利于他人的事,凡事无愧于心就行了.

秋风扫落叶

那段岁月里,经历过的几件事至今铭记于心.一天,我们几个正在门市部东头屋里吃饭,听到有人要买东西,我就出来问买什么物品,收钱以后,找好钱连同商品,从窗户下的小口一块递了过去,没想到买东西的人说他给我的是５块钱(那时５块钱,是货币第二大面额的钱).我每天收了10块、５块的钱,会马上放进坐柜里,可东边货架子上卖烟酒的钱抽屉里只有毛票,绝不可能会有５块的钱.于是我向他解释,他不信,非要看看盛钱的抽屉.我当时没有经验,就端过抽屉让他看,忽然他一只手伸进去就要抓钱,多亏我反应快,他抓空了.我大吃一惊,本能地一喊,汉林叔等几个人冲出来,打开门市部大门追了好远,没追上.自那天起我提高了警惕.

我还吃过一回亏.那是1982年的年关,汉林叔他们几个都回家置办过年的东西去了,只有我在门市部.两三天以来,常见五六个小孩子在门市部前买鞭、放鞭.我以为他们是从家里拿的钱买的鞭炮,一点警惕性也没有.后来好心人告诉我们,小孩子们用棍子绑上针,从正对前后门的柜台处的小门缝里,扎去了柜台底下放在筛子(因为年关忙,临时当钱柜用)里的毛票.怕我发现,几个小孩子挤在那个地方,有的看着我,有的撬开小门缝,由一个小孩子用带针的小棍棒扎钱

出去.管理钱物尤其不易,稍不注意就会出漏洞,所以,那时我保管钱物格外谨慎,唯恐出什么差错.

在后坡中心店见闻过好多趣事.在县广播局工作的洪河叔,一次带回一块汽车上用的电瓶,用电瓶上的电量,供着一个12寸的黑白电视机,引来了村里的好多人观看,我也关上门市部去了几次.无论是新闻联播,还是戏曲、电视剧、电影,只要有节目,人们就看到散场为止.其实,一年前我在家务农的时候,村前的小王庄生产搞得好,是杨官屯公社的先进大队,就见到他们已经架设了高压线,户户安上了电灯,大队上也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每天吃过晚饭我们就叫上三四个

人一起去看电视,大街上好多人,根本看不见电视上的人物,只是老远看到闪着白光的黑白屏幕,听听声音而已.那时人们还感到新鲜,对看过的电视节目不断地回味,反复地讲述,很有意思.

有一次,洪河叔叙述的一件事,让我很是感动.那天他去拉盘炕的土坯,用的是牛拉的小车,装了20多个土坯,满满的一小车,车上还坐着６岁的儿子小勇.当过垄沟的时候,小车一颠簸牛惊了,眼看车就要翻了,洪河叔急忙回身,用力掀起将要翻倒的小车,孩子得救了.

他回忆当时的情景感到非常害怕,一种无形的力量,促使他掀起1000多斤的车,我认为是爱的力量所在,如果有神明,也会保佑这位挺身救子的父亲.

一天,汉林叔的两个孩子彦华、彦岭来了,他们到洪河叔家,看电视着了迷,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我连续好几天陪他俩看到天很晚.那时我虽然也爱看电视,但看门市部更要紧,不能因此耽误工作.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到他家看过电视,把心思用在了看书上.煤油灯底下留下我刻苦读书的身影.

门市部对门住着一位在东北退休回来的孙姓老人,他退休却没让儿子接班.由于只领工资,也不帮他儿干活,村里人叫他大懒汉.他在自己的小院内种了好多花草,什么海棠、月季、仙人掌、山影等一应俱全,去看过多次,着实开了眼界.他曾送给我一棵月季花,可惜我没栽活.他自己做饭吃,生活条件很好,从不和孩子们往来,对两个孙子不管不顾.

有一次,他把啃的骨头扔到了院子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拾起来就啃,儿子和媳妇看见,上去夺过骨头就哭了.大懒汉没有人性,对自己亲孙子都那么无情,村里人谁也不愿意和他来往,他常自己到水井上挑水喝.有一天,下过大雨以后,他爬着到门市部买了一个橘子罐头吃,说已经感冒好几天,一直发烧,几顿饭没吃了,这就是他不管不顾亲人的结果.后来我离开后坡门市部,听说他离家搬到聊禹公路边上的吴官屯住了.

后坡村里还有一人家,爷们几个身强力壮,听说平时横行乡里,起初我还不信.有一次和别人打仗,在门市部前的大街上,老四抡起铡刀要和人家拼命,好在有人拉架,没有发生意外.平时我看他们很热情、很和气,没想到打起仗来这么凶.农村哪有不吵架拌嘴的,吵几句就算了,怎能动铡刀,一旦失手对人对己都不好.前几年我遇到村里人问起他们时,听说只有一条腿的老四还活着,其他爷几个早已离开人世.常言道:“人善人欺,天不欺.”有首古诗为证:“冥冥青天不可欺,举头三尺有神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得早与迟.”人生在世,还是应该尊奉以和为贵,切不可逞强乡里.

门市部的郭汉林经理对待一起工作的同志很好,对搭伙计的人做到了一是相信,二是到领导那里不说坏话,总替大家美言,三是提携下属.几年下来,门市部跟他干的几个业务员,有两个当了基社门市部实物负责人,一个当了主管会计,一个当了保管员,当时都是重要岗位.好人有好报,他的三个孩子都大学毕业.一个在淄博齐鲁乙烯鲁华化工有限公司工作,经常出国考察;一个在烟台市科研所;女儿上了湘潭大学,毕业后到成都工作.十年前,他去烟台的儿子那里居住,随后自己也在烟台买了房子,安居乐业.综观几十年来他的所作所为,我深受启示,帮助他人就是成就自己,正应了高中时期李润森老师嘱咐同学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那句话.每当汉林叔到高唐,我常叫上几个原来的朋友,请他吃顿便饭,叙叙旧,谈谈心.

每逢集日,业务量大,也很忙.汉林叔常叫王子杰、孙付新、李同新、李汉信等村里的代销员帮忙,这几个人尽职尽责,帮了很多忙.近中午时,汉林叔叫我买来烧鸡或者炖两个小鸡,再添几个炒的菜,喝一晌午酒,很热闹,一般到下午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代销员中数王子杰最忠厚,他和我父亲关系不错,我父亲退休回家种地,他也没少去看望,而且还经常帮忙,借给骡马帮助耕地播种;

冬闲时间还去找我父亲玩,给一位退休在家的寂寞老者带去了欢乐,使我永远不能忘记.

当门市部两位负责人都在时,经常炒菜吃;而我自己在门市部时生活很简单,经常吃馒头就咸菜.有一天,基社里的小伙伴从杨官屯基社办事回来,路过门市部,非要打开一个鱼罐头,让我陪着喝了一瓶啤酒,并说实物负责人不在时吃喝没事.但他们两个回来以后,我还是如实讲了.现在想想,这样做就对了,诚信是金,没有信用就会失去一切,这一点我一直坚持至今,也深感受益匪浅.

平常我工作主动、热情、周到,对客人就和亲人一样.一般是早、中、晚饭点的三个时段忙.秋收秋种时两位负责人经常回家,剩我一个人,很清闲.有时一个人待半天,也会烦乱,我常坐在门市部门口的台阶上玩,或站在门前的大街上向两头张望.后坡门市部在后坡与后辛两个村的中间,大街长三四里地,又直又宽,有时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太无聊了.

最难熬的莫过于晚上.那时候还没有通电,对着一个煤油灯,一个人深感孤独,恐惧感时常涌上心头,因为那时虚岁才十八九岁.于是我把五节长的手电筒装上电池,一会儿就把七间房子和两个耳屋照一遍,柜台内和货架子后面也要挨个搜索好几遍,唯恐白天不注意时混进人来藏在屋里偷东西,有时睡下还不放心,也要起来看看.

一次,我吃过晚饭封炉子,一抬头见耳屋门口一条大黄狗进来了,可把我吓坏了,多亏手里攥着捅炉子的铁火棍,急忙大喝一声,把黄狗赶到后院,直到逼它跳出墙外.从那以后,只要我一个人看店,总是把捅炉子的铁火棍放在床头,以防不测.后院很大,但中心店的地方很小,和一片空闲宅子连着,几间北屋放着平时不常卖的商品,院子里长满了野草,如此荒凉,能不害怕吗?

一天下午,拿商品时不小心碰破了一瓶“敌敌畏”(一种有机磷杀虫剂,毒性高,挥发性大),熏得我晚饭都没有吃.不得已敞开了前面的窗户(有铁丝罩子)和后面的大门,因心中缺乏安全感,我一只手握着捅炉子用的铁棍,一只手攥着装有五节电池的手电筒,屋里点着煤油灯,一直来回地在门市部里转,紧张的心情无以言表.眼睁睁等到天亮,我锁好后门躺在床上合了一会儿眼.

为了打发难熬的时光,我便躲在被窝里读书.主要是初、高中的文科教材,黑龙江大学中文系刊授教材和«三国演义»、«封神榜»、«飞龙全传»、«渔岛怒潮»、«大刀记»、«儒林外史»、«警世通言»、«古今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书籍.我不看书时就感到害怕,晚上常做噩梦;进入书中,情节其他的事便淡忘了,漫漫长夜显得也不那么难熬了.有时,我看到深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发现还抱着书本哩! 书成了我孤独中的伙伴,困境中的朋友.

有时望着天上的白云,我的心也会随之飘动,每当实物负责人把钱捆好,让我用手提包装了到基社交账时,我就像一匹脱缰的马儿一样,沿着去固河的乡间小路奔跑着,跳跃着,欢快极了.觉得外面的世界格外新鲜、亲切,令人向往.父亲常嘱咐我说:“干什么,说什么,绝不能因随心所欲而误了工作.”因此,我很谨慎,由于我每次把多的钱交回去,经受住了考验,经常得到他们的夸奖.时间一长,整个基社的人都知道我诚实守信,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已掘得走向社会的第一桶金———信誉.

因此,我每次到基社,陈士军、赵强、任长忠、黑小子、东生、张书华等年轻人都愿意和我玩,与他们一起吃饭时我常买烧鸡、熟肉或罐头之类的东西,不能总让人家花费,一起畅谈的机会越来越多,自己也感到越来越充实.

1982年秋天,县供销社要进行青年工人考试.为了应对考试,基社举办了培训班,请农中的谷洪波、张孝智老师晚上讲课,为我们辅导.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充分利用,每天晚上我骑自行车准时到基社去听课,他们教得认真,我不懂就问,学到了不少新内容.平时我也利用一些空余时间学习高中教材,做好老师布置的作业.特别是那本带有语文、数学等各科知识的学习手册,我经常带在身上反复地翻阅,掌握了好多知识.在全县青年工人考试中,我和赵强各门成绩取得了合格.

因 此,1982年11月,县供销社举办为期三个月的会计培训班,基社领导让我们两个参加了.培训的目的是准备让我们回基社后当会计.能从门市部孤独的环境中走出来,我对这次学习机会非常珍惜,更何况已经到了懂得学习重要的年龄.

在培训班学习了«会计制度»«会计原理»等基础知识和财会工作的有关规定.学习期间,还知道了每个基社推荐两名同志参加山东广播电视大学文科经济类商业会计专业考试的消息,会计培训班结束后我们回到基社,领导原想让我去采购站当会计,但听我有考电大的愿望,所以叫我继续回后坡门市部工作.

经过几个月边工作边学习,到1982年４月16、17日两天,我到红卫兵小学参加了县里举办的电大招生考试.四门课程考试总成绩为229分,考取了山东广播电视大学文科经济类商业会计专业,亦即聊城地区供销社在高唐县供销社职工学校举办的山东广播电视大学商业会计专业班.

临清、聊城等六个县市供销社的学员,加上高唐其他单位的同学共50多人,单位发给全额工资,负担学费,脱产学习,吃住在学校,那种满足感充盈整个身心.考上“电大”开始了新的生活,和参加工作一样,这也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同时,我体会到,要想走得更远,攀得更高,就应珍惜新的起点,脚踏实地,积极工作,努力学习.回忆起在后坡工作的这一段经历,让我感到欣慰,感到无愧于人生.

2010年８月28日

朱东水，1964年2月出生，山东省高唐县人。1981年参加工作，系山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古体诗集《乡间小唱》、散文集《乡村琐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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